《冬天里的麻辣烫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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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谭波生


        生命中总有一些回忆让人难以忘怀,多年以后想起心湖还会激起温暖的涟漪。

         那是七八年前,我在广电局承包电器修理部,每天修电视。虽然那个时候没赚多少钱,却结交了一伙志同道合说得上来的朋友,平时总在一起吃吃喝喝,酒醉之时偶尔也谈谈人生,甚至未来。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还年轻。大家高兴时一起唱歌,悲伤时陪着朋友默默落泪……

         冬天到了,由于离家太远又买不起交通工具,一个人的时候中午只能在广电局附近对付一顿。有时吃一碗面条,有时也狠心吃半斤水饺。直到有一天在小芳商店对面吃了一碗麻辣烫,才再也没有换地方。因为那家的麻辣烫确实够麻,够辣,够香,让人第二天中午急急忙忙想再去吃。

        记得有一天我要的麻辣烫刚刚端上来,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特别熟悉“老板,来一碗麻辣烫”,我转身一看原来是我最近新认识的小妹妹苗雪飞。当时他也没有看出我,因为她眼镜近视,带着的眼镜数不清有多少圈,但平时我还能在眼镜中间类似放大镜的小圈中看清她黑黑的眼珠。此时,因为外面太冷进屋时眼镜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,她只好摘下眼镜擦。我喊了一声“苗苗”她带上眼镜看见我回了一句“损友”,然后我俩都不约而同大笑起来……

         苗雪飞是最近才来广电局上班的,在此之前她在呼和浩特警校毕业。她从小就喜欢当警察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分配到广电系统。第一次认识她是通过朋友聚会认识的。记得那次是给秦记者过生日,她当时是秦记者的手下。第一次喝酒她还非常腼腆,端起酒杯转过身去用手掌挡住嘴才慢慢饮下,给人印象很有修养。也许是在警校的原因,喝了两次她就现了原型,敢说敢笑,说话还带着锋芒,我的机智幽默也挡不住她的唇枪舌剑,后来她干脆称我为损友。

         我们俩每人吃了一碗麻辣烫,边吃边聊,知道她就在附近和一个女孩合租了一间楼房,不愿意做饭下班来吃上一口再上楼休息。最后算账时我俩都争先恐后,让在座的人都抬起头看着我俩。两碗麻辣烫虽然钱不多,最后还是当大哥的结账了。

        第二天,同样去那家吃麻辣烫,我一直盼望苗苗还会出现,直到吃完结账老板娘才告诉我,刚才一个女孩来吃麻辣烫把你的那一碗钱也交了,你可以走了。虽然钱不多,这件事还是把不愿意占便宜的我感动的够呛。等到第二天,我放下手中修理的电视机提前去吃麻辣烫,之所以提前去就是为了把她那碗麻辣烫钱还回去。吃完一碗麻辣烫去结账时,嘱咐老板娘一会那个小姑娘来吃我把她那碗钱给她付了。

        就是这样一个冬天,我们虽然没有共同在一起吃上几顿麻辣烫,但是我们一个人结账时老板娘都会说刚才你朋友给你结了。虽然是回头客,其实我俩吃麻辣烫店老板也赚不到几个钱,老板娘看见我们吃的甜嘴巴舌就免费给加上半碗,我俩吃一碗麻辣烫要吃掉半瓶辣椒油,半瓶麻油,一碗咸菜。辣的直打喷嚏,麻的上下嘴唇失去知觉,但是喜欢吃麻辣烫的人也许要的就是这种感觉。

         到了第二年冬天,再去吃麻辣烫,再也没有碰见苗苗,当然也再也没有人给我付账。打听别人才知道以前苗苗吃完一碗麻辣烫就感紧回楼复习,前几天终于考上了公务员,被分配到了莫尔道嘎森林公安,实现了她梦寐以求做一名人民警察的夙愿。这个冬天我只吃了一碗麻辣烫就再也没去,多年以后在早市再次碰上老板娘两口子才知道,自从我俩不去吃麻辣烫以后生意就越来越惨淡,现在只好改行来早市卖蒸饺和包子。

         如今苗苗已经调回本地公安局,结了婚。两口子经常来我家吃饭喝酒,记得当时朋友们看见我俩天天去吃麻辣烫还善意提醒我们,经常吃这东西会失去生育能力。为这事我还一直担心,我已经有了一个孩子,再要一个也养不起。只是一直担心苗苗,直到苗苗生了个活泼可爱的千金我心里才一块石头落地,今年她的孩子也该上幼儿园了。只是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,想吃的东西却都食之无味,满桌山珍海味却赶不上冬日里那一碗香香的麻辣烫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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